疫情中的哀歌
(民弟送的沙漠玫瑰兀自開著,完全不管人間苦疾。)
哀歌之一:
你離開我們已經三年了,一千多個日子,身邊沒有你,也就這麼昏昏噩噩的過去。
加之近來疫情肆虐, 生命更顯得卑微又脆弱,悲哀如同堆疊的岩層,擠壓出不同的地貌和色澤,沈澱在心裏,夜深人靜時,掏出來再看看,就不由得百感交集,天意若此,便也釋然面對。
想到張愛玪說:「因為愛過,所以慈悲;因為懂得,所以寬容。」(小團圓),不知道是不是這種境況。
不能去慈恩園看你,烤了你愛吃的蜜汁叉燒,調了一杯邁泰酒……過去種種便如千絲萬縷纏上心頭,使得我眼濕鼻酸,哽咽無聲,只能要Q Q為你朗讀,特別為你填的一首「浣溪沙」。
浣溪沙
最是傷情逢疫情,三年別後悄無聲,一枝紅艷卻輕盈。
殘影依窗誰頻問,莫非宵漢愁不勝,紛紛伏雨擾夢醒。
寫於振青逝世三週年
哀歌之二:
(鐘漢良所飾之納蘭性德。取自網路。)
近日宅在家追劇,偶然看到鐘漢良扮演的納蘭性德,他的演技可圈可點,外形也溫文儒雅,把這位多情大詞人演得入木三分,當然這是題外話。
不過重新拿出納蘭性德的「飲水詞」來看,他的悼亡詩,才真一字一淚,纏綿悱惻至極,令人不忍卒讀。也許他美貌、多才、賢淑又班配妻子,結婚僅三年,因難產而亡。他短短31年的生命,一路愛情坎坷,令他的文字似苦汁浸過,如此的哀傷,無怪王國維在《人間詞話》要說:「尼采謂一切文學, 余愛以血書者。」若抽離了情字,納蘭性德之致語、豪語,縱然是天才橫溢,也無法感人至深,所以他的痛苦,便是他詩的源頭,這是幸或不幸呢?
《金縷曲》納蘭性德 亡婦忌日有感
『此恨何時已?滴空階、寒更雨歇,葬花天氣。三載幽幽魂夢杳,是夢久應醒矣。
料也覺,人間無味,不及夜臺塵土隔,冷清清,一片埋愁地,釵鈿約,竟拋棄。
重泉若有雙魚寄,好知他、年來苦樂,與誰相倚。我自終宵成轉側,忍聽湘絃重理。
待結個、他生知己,還怕兩人都薄命,再續慳賸月零風裡,清淚盡,紙灰起。』